結束漫長期中考的感恩節夜晚,我終於在第二屆師大人文電影節 開幕第四天,首次觀賞了電影。就如同去年以《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開始人文電影節饗宴,今年同樣是以限制級的電影作為旅程的起點。
《非普通教慾》是希臘導演Yorgos Lanthimos於2009年執導的電影,講述一個擔心兩位女兒與兒子遭受外界「汙染」的父親,連同他太太將他小孩軟禁在山莊,並透過各種教育,營造出與普遍認知的事實截然不同的世界觀,最後大女兒透過以啞鈴敲打自己的犬齒,並躲進轎車內,以符合父親「犬齒掉了才可離家;離家必須用乘車」的荒謬規範的方式,離開那美麗的山間別墅。
這部電影除了可以從家庭教育的角度來檢視外,同時也讓人想到Micheal Foucault所提出之現代治理技術下的「全景敞視」主義。山莊上一切都被父母所控管,父母不僅限制孩子的人身自由,他們的生活規範、日常起居,乃至於種種思想,以及最基礎的知識,皆控制在父親與母親手裡,而孩子們的所作所為,無時無刻皆在監視的危險之中。而山莊中的人們都沒有名字,簡直如監獄裡的受刑人。
Foucault在論述中說過凡有控制必有反抗,而電影裡的大女兒攻擊哥哥、與作為哥哥性慾發洩對象之保全串通等逾矩行為,或出於好奇與懷疑偷入父母房間,最後以慘烈的方式離開軟禁地的結局,正式對於父母之治理的反抗。這個結局看似荒謬,但這跟現實社會中,抵抗威權人們的下場,是不使有幾分相似呢?
另外,女性做為父權所宰制的對象,顯然也是導演Lanthimos欲批判的對象。觀眾可以發現,在山莊中父親才是掌握權力的人,而女性的地位一個比一個不如。就連被「統治」的三位孩子中,哥哥也比兩位姊妹來得有主體性。哥哥的性慾有處發洩,就連那克莉絲汀娜被發現「荼毒」了孩子後,父親還找大姊來服務哥哥的需求。至於母親的腳色很耐人尋味,她一方面作為家長管制了三位孩子,另一方面卻又必須服從於父親的權威,甚至也和孩子一樣被軟禁在家。某種程度上,也許合中國傳統的婦德,或者回教國家的婦女處境有點類似吧。
整體來說,這部電影的敘事結構十分緊湊與嚴謹,導演所安排的各個橋段,如帶著一絲情感的音樂歌聲、反抗訓練的狗、與女性生殖器雙關的貓、也許象徵著自由的飛機.....等,似乎背後皆蘊含著所指。這些作為敘事之必要的符號,在各個情節的編排下,讓導演道盡了想說的話,並留下不少初次看完難以了解的迷。
最後,我覺得這部有反烏托邦情懷的電影,可以和雖然也有類似營造烏托邦敘事,卻反而是帶有鄉愁的電影《再見列寧》對造著看,相信如次能對所謂烏托邦與反烏托邦,有更深刻的見解(或迷茫)。
我先打到這兒。
2017年11月23日 星期四
2017年11月17日 星期五
萊比錫布商大廈布魯克納第七
三個月前,猶豫好一陣子之後,手頭吃緊的我仍買下了這張票,畢竟是275年的樂團、90歲的指揮,加上我最景仰的布魯克納。今晚證明這錢花得值得。
上半場由Kavakos擔任獨奏,演出孟德爾頌的小提琴協奏曲。老實說自己對孟德爾頌的興趣並不大,雖然在古典音樂史上有所突破,但家境富裕、一路順遂的他,曲子顯得過於美妙浪漫而似乎少了點起伏。
但今天Kavakos晶瑩無暇的琴聲,在層次分明的樂團互相配合之下,確實將曲子的浪漫與明朗展現淋漓盡致,個人認為接近完美。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首席拉得十分賣力,使出渾身解數,恐怕比獨奏家更搶鏡。
至於下班場的布魯克納七號,是今年第二次欣賞(上次是呂紹嘉指揮NSO),這首某種程度上,讓我真正的進入古典音樂的世界,對我意義非凡。
今晚Blomstedt 的指揮似乎偏慢,四個樂章的時間都比絕大部分的錄音還長,恐怕只有Celibidache的版本可以比擬。布魯克納七號是首關於祈禱、哀悼、淨贖與昇華的音樂,在大師的指揮下,樂團的各個聲部發揮得不錯,互相配合、交融,在優美的旋律中,層層升高,似乎見到了上帝。
然而,這次的演出,仍有些聽不慣之處。大師使用的版本,在慢板樂章的最高潮移除掉鑼與三角鐵,這降低了與之後哀悼華格納之死部分的對比。此外,弦樂在今晚的聲音似乎較小,在重要時刻的旋律不夠明顯,但這有可能是我座位(二樓中後方左側)有所關係。最後,管樂的表現和國內樂團的差別十分明顯,但在過程中仍有一兩處失誤,有點可惜。
總之今晚是個美好的樂團,聽曲之時有沈思、有感動,結束之後似乎獲得了救贖,但又似乎還在徬徨的路上。
上半場由Kavakos擔任獨奏,演出孟德爾頌的小提琴協奏曲。老實說自己對孟德爾頌的興趣並不大,雖然在古典音樂史上有所突破,但家境富裕、一路順遂的他,曲子顯得過於美妙浪漫而似乎少了點起伏。
但今天Kavakos晶瑩無暇的琴聲,在層次分明的樂團互相配合之下,確實將曲子的浪漫與明朗展現淋漓盡致,個人認為接近完美。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首席拉得十分賣力,使出渾身解數,恐怕比獨奏家更搶鏡。
至於下班場的布魯克納七號,是今年第二次欣賞(上次是呂紹嘉指揮NSO),這首某種程度上,讓我真正的進入古典音樂的世界,對我意義非凡。
今晚Blomstedt 的指揮似乎偏慢,四個樂章的時間都比絕大部分的錄音還長,恐怕只有Celibidache的版本可以比擬。布魯克納七號是首關於祈禱、哀悼、淨贖與昇華的音樂,在大師的指揮下,樂團的各個聲部發揮得不錯,互相配合、交融,在優美的旋律中,層層升高,似乎見到了上帝。
然而,這次的演出,仍有些聽不慣之處。大師使用的版本,在慢板樂章的最高潮移除掉鑼與三角鐵,這降低了與之後哀悼華格納之死部分的對比。此外,弦樂在今晚的聲音似乎較小,在重要時刻的旋律不夠明顯,但這有可能是我座位(二樓中後方左側)有所關係。最後,管樂的表現和國內樂團的差別十分明顯,但在過程中仍有一兩處失誤,有點可惜。
總之今晚是個美好的樂團,聽曲之時有沈思、有感動,結束之後似乎獲得了救贖,但又似乎還在徬徨的路上。
2017年9月16日 星期六
記2017 NSO, NTSO開季
開學首週的星期五、星期六連續聽了NSO與NTSO的開季音樂會。
NSO的開季音樂會演出莫札特第39,40,41號交響曲。對較早期的交響曲,我一向難以鑑別其中蹊蹺,總覺每首聽起來皆十分類似,對於以輕快、美好為特色的莫札特的作品更是如此。然而也許是近期第二次聽40號的關係,這次對於其中的灰暗面體會得出來。至於被稱為光明的救贖的41號《邱比特》,卻是聽不出個所以然。
而我的「救贖」,在聽NTSO開季與TSO合演馬勒第八號交響曲時,終於得到了。第八號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為中世紀天主教讚歌Veni Creator Spiritos(來啊,造物者之靈),是呼喚天主的禱詞,馬勒將其交響曲化,聽來十分地震撼。至於第二部分,則是仁慈的聖母對呼喚的回應。歌詞內容來自《浮士德》的終曲,內容關於懺悔、赦罪、救贖與升天,到最高潮處令人頭迷發麻、全身顫抖,有如妙禪的信徒。第八號交響曲是馬勒讚頌天主與聖母的偉大作品,同時也像是寫給當時感情危機的七子愛爾瑪的一封懺悔信。曲末「那不可名狀的,在此業已完成。永恆的女醒,請引領我們上去」意指為何,這超越界與現象界的轉化情景,在指揮家水藍的神秘詮釋下,留給人們很大的想像空間。
2017年5月8日 星期一
互通有無,台海和平的資產或負債?
互通有無,台海和平的資產或負債?
撰文:黃怡婷、徐碩、薛巧妮∕校稿:陳亭融、張聖昀、何昱萱
1987年解嚴以後,沈寂已久的台海兩岸開始互通有無,即使歷經數度波折,臺海兩岸的經濟往來仍十分熱絡,呈現相互有所依賴的情形。在貿易表現上,中國大陸是台灣最重要的進口國與出口國,佔了台灣貿易總額近三成。[1]另一方面,雖然同年中國十大貿易夥伴中台灣僅排名第七,對台灣的貿易依存度程度僅約4.5%,然而台灣對中國大陸的投資僅次於香港、新加坡,高於日本、韓國、美國等國,為世界第三。[2]
在「互賴理論」的思考方式下,當兩國彼此經貿往來增加,到達彼此互相依賴的程度時,由於社會部門從中得益,會促使政府推動繼續深化經貿交流的政策,而維護雙方的和平。而我國的社會部門作為影響政府決策的重要角色,因此在這個兩岸經濟與貿易互相依賴的情況下,互通有無似乎成了台海和平與安全的基石。然而事實果真如此嗎?我們首先分別討論互賴加深對我國社會部門中資本財團與公民社會的影響,接著藉David Easton的政治系統理論將我國政府的能動性納入考量,最後考慮中國政府的態度,以綜合分析兩岸間的經濟依賴對於台海和平的影響。
就如同全球化利於資本家一樣,我國的大企業、大財團能在兩岸經貿往來的過程中獲利,因此會傾向於支持較親北京方面與和平的政治立場。然而,對資本家有利,不代表整體社會能雨露均霑。經貿全球化下,若因產業轉型、工廠外移造成低階勞工結構性失業,或者因此容易捲入金融風暴造成循環性失業等事情,容易造成國內貧富差距跨大,引起底層公民社會不滿,激起社會的矛盾。此外,在台灣對於中國大陸依賴加深的同時,台灣也面臨著主體性喪失的危機,本土與草根意識堅強的公民社會,便容易激起反對進一步開放對大陸市場的政策,同時推動整體社會的反親中力量。如318學運,便是因為這些因素下引起的公民運動,對於日後政治的發展有重大影響。經貿往來對於社會部門之政治態度的立場,需要考量其利益是否平均分配到社會各部門的結果,以及公民社會與資本的折衝。
雖然如此,社會部門卻不完全是國家整體,而上述的論述容易忽略政府的角色,是故需要進而探討之。而根據David Easton的政治系統理論的模型裡,政府單位仍是具有自主性的單元。雖然在民主政治的國家中,政府的執政受到選舉影響,然而在短期內政府仍有相當大的控制能力。以當前執政的民進黨政府而言,雖然不若國民黨親中,同時有「川蔡電」等容易被視為挑釁的作為,但從就職演說提及尊重九二會談的歷史事實、遵造憲政體制,並在近日拋出「新情勢、新問卷、新模式」的兩岸關係互動「三新」主張等各處談話中,仍然可以發現蔡英文執政對於兩岸的和諧發展仍有所堅持。至於中國大陸方面,若中國對台灣的依賴程度不足,或者社會部門的力量不夠成熟,則無法阻止其武力犯台的可能。然而,考量到當前中國必須為「國際社會新秩序的老大哥」的形象而為世界和平努力的當下,短時間內中國主動軍事攻擊台灣的機會並不高。
就台灣內部的立場而言,隨著兩岸近年來經貿互賴的加深,一方面經濟的「既得利益者」不敢「輕舉妄動」(比如上述提及的企業財團),深怕利益因為政治因素受到重大折損,另一方面部分台灣民眾心疑中國「以商促統」,不安與不信被引發,反中傾向由是而起。然而,短期內基於蔡政府猶堅定主張並推動現狀下的兩岸和平,目前軍事衝突的可能性甚微。惟台灣公民社會與資本財團的折衝可能成為變因,乃就此兩方對立勢力長期的影響力而言,其將以選票決定執政者∕黨何者,無疑將持續對台灣政局與兩岸關係起關鍵且綿長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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